午后,二月的阳光静静的,轻轻的,耀眼、洁白的,将一切事物的颜色都突出出来,将湿润的心底晾晒;将一切的浮躁都渐渐平息下来,变得有些祥和;将所有的疼痛也暂时隐藏起来,于是你便看到一幅唯美的画卷。
尤其是这二月的天,寒流过后,阳台的各色花卉都悄然复苏,绿米的嫩芽,静默的花朵,幻化的雅香,伴着残余的冰冷,衬托我孤单的身影,于此懒懒地,长久地发呆。
发呆是发现。发现一种美,似无忧无虑的孩童,没有章法地跳、笑、惊诧不已,与我的内心反差极大;似乎漂泊太久,不愿意再去赶往某个目的地的画家,以慵懒平淡的笔触,以白描的手法,一笔一笔将这些美涂抹在并不讲究的皱皱的发黄的白纸上,神思恍惚间,让人爱怜的生命、美,都跃然其上,若生,若动,若喃喃絮语,创造出平淡的神奇。
无法不为这样的神奇所动,于是,开窗,迎风,想看看外面的世界,同时为这平淡的神奇之美添加若许世俗的底色,在二月的阳光下展开卷幅。
然而,竟发现到处是残冬的枯枝败叶,一般盆盆盆花在枯叶中揉眼;到处是经年的灰尘,让适才的审美冲动遭遇蒙羞的亵渎。这才发现,为了某个执著的,至今仍然不悔改的目的,曾并继续在坚毅中忍受恒久的折磨的行路人,仿佛空中的鸟迹,甘苦自知,无人能见,何须拘泥于区区的行藏所在呢,这样看来,曾多少次因痛恨想放弃的栖身的小屋,尽管收容着自己太多的血泪,却也感觉荒废了太久太久。
转而,赴身,专心,怜惜,除去一条条一片片去冬的残叶落蕊;翻起一层层沉默的黑土;剪下一根根病弱的残枝,将它们一盆盆搬到外面去,沐浴阳光下,浇灌又一轮希望。
你瞧,那待发的百合,仍有昔日的审美、热烈、浪漫的影子,及残余的诗意,并在浇灌之下已精神起来。明天,明天的明天,必会以其雅致的百合之香,继续氤氲、点化我的生命。
阳台的浮尘去了,书桌又干净整齐了,那平淡并神奇的画卷渐渐唯美起来,缺憾自然是有的,花儿孱弱,绿意显淡,缺少该有的生命激情,却衬托出初春之萌醒,生命渴望之激切。然而枯枝败叶之上,展现一片绿叶,不是更加韵味十足吗?我想,必会有神来之笔,于行路者的后半生,默默走近,天成、完美其缺憾,让如此二月午后的时刻,飘渺天籁之音,吟诵窈窕之章,享受平淡之神奇,惠风之和畅,阳光之洁白、初春之温暖,审美之和谐。
天地滋生万物,当以感恩之心爱天地宇宙,爱芸芸众生;父母给予生命,当以感恩之心爱父母,爱天下的父母。天定阴阳,地走五行,无物无爱,这阳光,这生命,这画卷,赐给你我,自当爱之,享受之,审美之,好好地生活,不荒废分分秒秒。
没有人可以选择生,没有人有权刻意死,生死之间才由我们决定,彻悟生死,热爱生命,才能快乐无悔的生存。童心不灭者,必彻悟生命;童心恒久者,必智慧满怀。与其贪图生命的长度,不如把握生命的密度,生不在过去,也不仅仅是未来,生在此刻。
你看,阳光明媚,生命似火,江山如画。
与我一起享受这二月的阳光,享受此刻的生命,享受平淡中的神奇,甚至缺憾,必有神来之笔的天成呢。
突然想起一位苦恼的大学生,适应不了天之骄子的浪漫与现实生活的苦难之落差,兴怀明珠暗投,怀才不遇,想爱不敢爱,斤斤计较,痛不欲生,迷茫不已,问我怎么办,这情形仿佛是我的昨天,阅历不同,境界不同,怎么说呢?只好顾左右而言他:“你看,阳光明媚,还有花也开了……”他不理解,“真的吗?”很失望,或者看不到,或者不愿意看,叹息而去,让我因无法帮助他而生惭愧之意。
去吧,去就去吧……
这个世界有许多东西,有人能看到;有人只能看到一个侧面;而有人只能等到机缘巧合的某个关键的时刻,也或是后悔的时刻才能看得究竟;更有人,一生都在迷中痛苦备受折磨也未可知。
二月的午后,阳光静静地流淌在笔尖,无嗅无味,也无声息,涂抹一幅缺憾的唯美。
所谓“绚烂之极归于平淡”吧,即为稳实,即为受用,即为致味。静谧。平淡。神奇。
2006-3-16草
※本文作者:庄生晓梦#※
二月的阳光
进修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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